樓價折疊的世界:房子只吃窮人

2016-09-25 點擊數(shù):2404

斗轉星移,轉眼兩百年后的中國,在23世紀的陽光普照下,北京被折疊進了三個完全不同的空間。


在第一空間里,居住著2100年以前有房子的人,他們不用工作,盤踞在社會頂層掌控者資本的力量,生活時間是從清晨六點到次日的清晨六點。當屬于第一空間的24小時結束之后,第一空間進入了休眠階段,大地開始翻轉,翻轉之后出現(xiàn)了第二空間和第三空間。


第二空間居住著工薪族,他們有體面的工作和戶口,他們靠勞作維持社會運轉。


第三空間則居住著沒有房子沒有體面工作沒有存在感的人。



三個空間的人按照嚴格的比例分配,使用著世界的48個小時,并且通過大地的翻轉,以48小時為一個周期周而復始的運轉下去。第二空間的人有授權函可以乘坐穿梭機去往第一空間,而第三空間的人永遠無權去往第一空間。


最為致命的是:一旦第一空間開發(fā)土地,第二三空間的人居住的面積就會變少,原先的土地就會被拖進水里。


今天是公元2216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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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空間:

房主(一生不用工作)




雷老板聽說通州又要折疊一塊新樓盤,管理者已經商定可以擠占第二三空間的兩個小時交易,反正剝奪他們一兩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情。


第二空間來的雇傭們站成兩排捧著pos機等房主們刷卡,三三兩兩的房主索性敲定打麻將,誰先胡牌誰能包圓新樓盤,說起來也就一個樓盤,哪個房主買不起?


正在抽煙的雷老板有點不耐煩,一手臭牌。他身后的一堵墻上掛滿了2億,4億,6億的半山豪宅廣告,他生活的第一空間,這種價格已經司空見慣。


雷老板發(fā)愣時越發(fā)感覺第一空間真是奇特,只占有三個空間8%人口卻擁有著80%房產,為什么現(xiàn)在這么一小撥人還要來搶房子,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雖然第一空間管理者一直強調實體經濟才是根基,“脫實向虛”的經濟模式很危險,但資本持有者玩崩了股市,又回過頭來炒樓市,就是不肯進入實體經濟。這就像是一場綁架,加入其中的人,大多抱著通吃的心態(tài),每個人都相信太陽照常升起自己的樓盤又增值幾十億。 


說起來雷老板打心里感謝200年前自己先輩的遠見,要不是他們有遠見盤下北京三套房,今天很有可能自己就被折疊到第二空間去了!



第二空間:

工薪無房者




早晨,李剛睜開朦朧惺忪的雙眼,按下鬧鐘艱難地從床上爬起,匆匆洗漱之后擠上趕往國貿的早班地鐵。他的住所毫無懸念地盤踞在北京四環(huán)的半地下室,空氣中的有毒物質相對稀薄,租金也相對打折。


地鐵是上班的主力交通,工薪階層在這個密閉擁擠的空間里親切會晤。李剛帶著民族品牌20萬毫安巨型充電寶,在地鐵上一邊刷著群組和郵件,一邊手舉著啃了一半加雙蛋雙腸煎餅果子,不時公放出類似于“對方那20個million的project我和Lucy還在跟進”的語音消息,絲毫不避諱周圍人投來的奇怪目光,心想:我是李剛,看什么看。


偶爾等公交,李剛要在公交司機狂野的超車手法中保持清醒,售票大媽歡脫的地道北京口音是你能享受到的最實在的第二空間服務,她們敦實而又靈動的身姿不時惹人發(fā)笑。


當李剛踩點趕到公司開晨會,老大已經在慷慨激昂地定調:“目前市場在窄幅區(qū)間內震蕩,預計在15000點左右徘徊,因此需進一步觀察”……


李剛打開自己拖了半個月昨晚熬夜寫完的調研紀要,先自上而下地解讀行業(yè)格局、分析公司業(yè)績,談吐中堅決避免使用“錢”、“牛股”等基礎詞匯,取而代之的是“資本”、“稀缺標的”,言必稱非理性市場下的投資策略以及重估理論,直到最后老大才明白李剛想表達的實際上是“董秘跟我說公司要并購”。


A股開盤后不久,李剛就陸續(xù)接到幾個第一空間投資者的電話,都是前期推的票跌停后過來罵街的。李剛自知理虧,敷衍幾句逢低吸納之類的勉強推脫過去。在市場摸爬滾打多年,高拋低吸、波段操作、底部買入之類的術語早已熟稔于胸。


最后和第一空間的投資者心中互道SB之后,這才放下接了將近一上午已經捂燙了的電話。過了一會銷售小妹見李剛放下了電話,微笑地走過來通知李剛本周安排了兩場路演,并務必提前做好時間準備。


下午3點A股收市,李剛在樓下抽了根煙,感覺心里空蕩蕩的。昨天一公司通過兩套房保殼的新聞已經讓他罵街A股奇葩,今天自己關注的幾只股票又集體飄綠,就像自己戴了綠帽子,越想越糟心。


熬到下班后,李剛和某交友網(wǎng)站上認識的女生約定在肯德基。之所以選擇這里,因為這里在金融街最便宜,逢節(jié)假日買單時興許還有活動。


李剛并不存在社交圈窄的問題,可惜圈里的妹子們基本沒有瞎眼的。即使有些不明真相的女生被李剛看似高大上的談吐吸引,也會因為打聽到李剛的真實收入而立即打消進一步交往的念頭。對懂金融的客戶談政治,對懂政治的客戶談互聯(lián)網(wǎng)是李剛聊天的不二法門。


無奈妹子做了功課,爽約后拉黑了李剛。


正在尷尬中,李剛的手機響了,是第一空間房東大媽打來的。房東大媽表示半地下室這個月租金漲3000,讓李剛限期半個月搬走。一番苦苦哀求,大媽才很不情愿地寬限到月底。


夜色襲人時,李剛在下班人流的掩護下消失在地表,回到半地下室里汲取著生活必須的濕氣和涼意。 


在第一世界資本的剝削下,第二空間的工薪族月收入十萬甚至家庭月收入三十萬,依然過得很焦慮。加薪的預期被不斷降低,不少同行業(yè)或相似行業(yè)都出現(xiàn)了降薪潮,再加上社會保障的相對不夠健全,壓力和焦慮不斷攀升。


整個工薪階級已經淪為維持第一空間行政架構運行的一員。成為一個螺絲釘?shù)乃麄兛缬虿涣丝臻g限制,有一些年輕的螺絲釘希望鬧騰,更多的螺絲釘才剛剛開始生銹,他們竭盡全力地迎合著機器的運轉,卻無法改變他和他的后代永遠淪陷的命運。



第三空間:

沒有存在感的人(沒有工作)



李大伯今天回家看見自家的的房子站不穩(wěn)了!這個鎮(zhèn)自西向東已經有90%的房子被拽進了水里,第一世界的房主又在開發(fā)土地!


第三空間的安置房,早就已經搬進很多三層鋼板床,最上層的人起身就會碰到房頂,五六家擠在一套房子生活很正常,可是自從2200年以后,人們出去走路都要試探性的踩一踩不牢靠的土地,怕不留神被這土地給吃下去。


塌陷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緩慢到讓人意識不到威脅的來臨。第三空間的人漫不經心地說,這兒不會突然塌下去,雖然大家都知道第三空間的土地越來越少。


緩慢不代表爆發(fā)不劇烈。最近一個村子消失發(fā)生在2210年。李大伯記得,當時田里的玉米長到了大約60厘米高,一個晚上就被水淹沒了。 隨著地面下沉,水也從地下涌出。加上那幾天接連下大雨,水在橫穿沉陷湖的灌溉渠里晃來晃去,最后300畝土地一夜之間就塌了下去。


沒辦法,第三空間一直往下陷,因為第一空間要有修路的渣土。


偶爾的空間聯(lián)絡官會按照250元一間塌陷房的價格賠償給第三空間的委員會,發(fā)到每個人頭上也就150元,而第三空間屋子下面的土地,賠償價格是一畝900元。但是一個饅頭現(xiàn)在也要15元啊!


回憶起塌陷,每個第三空間的人都心驚膽戰(zhàn)。


在安置房睡中鋪的李大伯說:他所居住的村,一夜之間水就上來了,把1米多高的柴油機都沒了過去。他赤著身子,趕忙把家里的東西搶救出來,連漫掉的魚塘都沒顧上管。


李大伯下鋪的楊濤回憶說:“2210年9月15號,我們村塌陷前一天,地里的水有半尺深,當時熟了的稻子都能收了。等我第二天再去看,稻子進到水里完全看不見了,那稻子有1米多高,你根本不知道那水會有多深。”


每天,送往第一、二空間的燃料貨車都會將六七十噸重的煤渣、煤矸石以及垃圾傾倒在揀煤場,有的大石頭重達百斤。


因為在安置區(qū)沒有工作,李大伯和楊濤兩家人都在揀煤場討生活,順便路上會拾些鐵條、木頭,一天撿的東西能賣五十元錢。


李大伯憨笑說:“夠買一份炒飯,每天撿點過活?!?/strong>


李大伯和楊濤需要用手或鋤頭刨出石頭,再把挑選出來的煤用電三輪運到揀煤場的另一側。全部流程下來,差不多要干滿10個小時,有些老人則要花費兩天的時間。不過,老板給出價錢是固定的——500元,這是2210年一袋10斤大米的價格,夠三口人吃一個星期的稀飯。


就是這樣的活也十分搶手,競爭十分激烈。所以第三空間即便是老弱病殘者,每天也要忍住擠掉手指蓋的傷痛,戴上橡膠手套或者徒手,咬牙繼續(xù)“搬石頭”生活。


面對高強度的勞作,讓第三空間更為恐懼的是:一旦第一空間持續(xù)開發(fā)土地,把他們逼得退無可退,大概只能用人墻來填補塌陷的土地。


第一空間還在不斷蓋房子,第二三空間的生活也在一點點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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